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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正直善良友好溫和平等胡青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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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亭,我是創世主,你想要什麽禮物,我快遞給你。”

“我想要異能,瞬移!什麽火球雷電空間全部不要,我只要瞬移!”胡雪亭的聲音堅定無比。

“這個……異能系列不考慮……很容易崩潰的……”

“那麽,飛機也行!沒有飛機,高鐵也行,再沒有,汽車,還沒有,你丫就是給個電瓶車也行啊!”

“噗!”

“啊!”

胡雪亭摸著腦袋清醒了,隨手把腦袋上的小樹枝扔在地上,繼續縱馬飛奔,就算點亮了騎馬睡覺的技能,也萬萬不能再打瞌睡了,這可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隨便馬兒怎麽跑,這次腦袋比小樹枝硬,下次馬跑到懸崖底下沼澤地裏老虎嘴裏,立馬沒救。

“啊啊啊啊!本座想要長翅膀!本座想要飛!”胡雪亭慘叫。

大隨朝最繁忙的人就是胡雪亭了,剛在丹陽縣吃了湯圓,就發瘋一般往直線距離1500裏的洛陽趕,而且是孤身上路,日夜不停,八百裏加急。

“該死的!高鐵三個半小時就到了,為毛我要跑七天!”胡雪亭真心淚奔了,“等本座統一了天下,把所有不修路的縣令全部砍了!”

楊恕體貼的遞上一杯熱茶:“有話慢慢說,千萬不要殺氣騰騰,嚇著我家的貓就不好了。”楊軒感用力點頭,身上的紙甲太過膨脹,看上去讓他的體格壯大了三四倍。

“其他地方不敢說,洛陽到丹陽這段路,全部都是修過的,非常好的路。”楊軒感確定是某個縣令得罪了胡雪亭,胡雪亭很沒品的誣告,要不是他走過很多次了,說不定就信了胡雪亭的造謠,把一個勤政愛民,修橋鋪路的好官抓起來了。

胡雪亭怒目楊軒感,對什麽叫“整齊的道路”,實在具有太大的差異,拿高速公路的標準要求大隨的道路當然是太高了,但是,坑坑窪窪,爛泥塘無數,只是砍了樹木,野草都沒收拾的道路,也敢叫“整齊”,實在是挑戰胡雪亭的理智。

楊軒感繼續無視胡雪亭的憤怒,在書房中旋轉著,任由身上的紙甲忽然飄起,忽然落下。

“軒軒,你越來越像我家小雪嵐了。”胡雪亭惡毒攻擊,轉圈看裙子飛起的,也就小女孩子,你丫一個大老爺們,惡心人啊。

楊軒感斜著眼睛瞄了一眼胡雪亭,用最溫柔的動作,小心的撫摸著身上的紙甲,宛如撫摸心愛的女子。“自從有了這件紙甲,我再也不怕側漏了。”打錯……,是再也不怕寒冷了。

時間過去了這麽久,楊軒感再怎麽在軍營中潛伏,計算時日,也必須回到司徒府,否則白癡都知道他潛伏在了軍營。具有高度警惕性,時刻擔憂楊広翻臉殺入司徒府的楊軒感不得不帶著兩千驍騎衛擠入了司徒府,所有的空房間,就算以前是楊積善等兄弟的臥室,全部都擠滿了驍騎衛士卒。以前美麗的花園已經幹脆變成了養馬場,草料堆成了山,馬糞的臭味隔著一百米就能聞到。

“沒有這個數量的驍騎衛,沒有騎兵,楊某怎麽能殺得出去?”楊軒感仔細衡量戰鬥力,堅信只要有兩千驍騎衛士卒在手,就能保住楊恕的安全,輕易殺出楊広四衛的包圍,逃到京城外的驍騎衛大營。

“有你這件寶甲在,吾無憂矣。”楊軒感對紙甲讚不絕口,自從穿上後,就沒有脫下來過,睡覺都堅決不離身,要不是不想被人偷學了去,他恨不得穿到街上溜達一下,仰天大笑幾聲。

“溫暖!輕!防禦力強!不影響活動!攜帶方便!修理方便!制作簡單!”楊軒感覺得胡雪亭這輩子最大的貢獻就是這件紙甲了,足以名留青史,唯一的缺點,就是紙甲的價格不便宜。紙張是奢侈品,上好的紙張未必就比鐵甲便宜了。

“我要在大隨開幾百家造紙廠!”楊軒感再次歡快的旋轉,看著紙甲飄舞,內心充滿了幸福感。

“他是不是瘋了?”胡雪亭低聲問楊恕,楊恕一掌拍在胡雪亭的腦袋上,你瘋了,他都沒瘋。

“說吧,這麽急著趕回來,有什麽要事?”楊恕問道。

胡雪亭萬裏加急的趕回來,只為了一件事情。“我要官員,越多越好。”

以前想的簡單了,以為有張曉剛等衙役在,有佘戊戌等當地百姓在,丹陽縣就會順利的發展,來多少人都能慢慢消化,但最近湧入的那些難民,已經打了胡雪亭一個響亮的耳光。

以丹陽縣目前的組織能力,唯一想要把未來的大量外來人口納入丹陽縣軌道當中的辦法,只能是建立基層管理,比如搞派出所,居委會什麽的,可是,那種密切和深層次的管理模式,需要的是大量的人手死死的釘在無聊和瑣碎的管理工作當中。

“這不是很好嗎?你起碼有幾千信徒,讓他們為星君布道,為星君鞏固基層,不是最符合你的利益了嗎?”楊恕的言語中雖然有些取笑,但意思卻是真的。能夠有效的掌握基層,才能有效的掌握社會,這是華夏千百年來的根基。從秦漢開始,什麽亭長,村長,縣長,全部都是為了更細致的掌握基層百姓,越是深入百姓當中,社會越是穩定。

“胡某不能把我的精銳用在這種地方!”胡雪亭斬釘截鐵,信徒做了居委會大媽,誰做官,誰當兵,誰掌握刀槍,誰清理叛徒,誰掌握金錢?

楊恕瞅胡雪亭,終於理解了胡雪亭的用意。丫的胡雪亭想要建立等級制!

“這可不太好。”楊恕希望胡雪亭清醒一點,等級制其實是從奴隸制演化來的,已經被社會淘汰,平等和諧才是發展的道路。

“就是因為平等和諧才是發展的道路,所以我必須制定等級,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胡雪亭道。

“因為,目前丹陽縣的核心,其實是畸形的。”胡雪亭嘆氣。從丹陽縣人口的組成來說,粗略的可以分為三大類。

原有丹陽土著;軍隊遺孤;外來流民。這三大類造成了對胡雪亭的認可度極其的不同。

“進入丹陽的人口,會越來越多,我的計劃是整個丹陽縣要有二十萬人口。”胡雪亭道,參考二十一世紀,這點人口實在微不足道,限制人口沒有擴充到三十萬四十萬,只是因為糧食供應和建築水平不夠。要是有畝產萬斤的水稻,已經能夠蓋二十層樓的技術,胡雪亭立馬把人口上限提到一千萬人口。

“丹陽土著人口數量不會超過一萬人,一旦人口發展到了二十萬,這些對我忠心耿耿的人,就是極少數,我難道能信任那些流民組成的軍隊?”胡雪亭冷笑道。

楊軒感指責:“當老大的,要有包容所有人的心胸,只要加入了丹陽縣,就是丹陽人,要一視同仁。”

楊恕看楊軒感,瞅瞅身邊,抓了一本書砸了過去:“蠢貨!”

楊軒感郁悶了,家中兄弟姐妹都跑光了,胡雪亭也越來越屬於自己人,楊恕對楊軒感是打罵由心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我以前也這麽想。”胡雪亭道,可是,看看那些外來流民根據地域抱團,什麽湖南幫,什麽山東幫,什麽李家村幫,同鄉同村老大說話比縣衙還管用,白癡都知道這些人對胡雪亭的忠心度就是零。

“語言不通,無法和其他人交流了,所以,怕被人欺負了;身上沒錢,別人有錢,所以,怕被人欺負了;別人聰明,自己笨,所以,怕被人欺負了。”胡雪亭彎曲手指,隨意的說了幾點,都懶得繼續深入分析。

楊恕緩緩點頭,不同的地域,不同的財產,不同的出身,飛快的拉幫結派,那是難以避免的。但這種是基本的東西,難道胡雪亭就沒有考慮過?

“考慮過,我還備了好幾手準備。”胡雪亭願意吸收那些地域頭領進入丹陽縣衙體系,願意給他們自己建立一個村,只要暫時穩定住,隨著推廣洛陽話,大小便罰款,以及丹陽百姓成為居委會大媽,就能慢慢的把所有人都吸收到丹陽縣的體制當中。

楊軒感點頭,自古吸收流民,其實也就是同樣的這麽幾招。

“但是,我疏忽了一點。”胡雪亭道,該死的,這些人都是徹底的無產階級!

胡雪亭可以通過加稅,罰款,讓丹陽土著迅速的學會洛陽話,卻沒有辦法讓口袋裏只剩下幾個銅板的流民們感受到懲罰的可怕。

“他們沒有田地,沒有房子,沒有產業,甚至還欠著我錢!”胡雪亭長嘆,已經有人打起了欠債的就是大爺,你不繼續借錢給我,我就不還你第一筆錢的主意。

“我只有殺了他們。”胡雪亭平靜的道。“大亂的時間,可能就在一兩個月內。”現在天氣還冷,流民都老實的很,不會到風雪中造反作亂,沒了丹陽縣的支持,他們說不定都要凍死餓死。但過了冬天,到了溫暖的春天,流民對丹陽的陌生和恐懼漸漸消失,就未必老實了。

楊恕和楊軒感毫不意外,很是支持,為了整體的和諧,就必須殺一批不肯聽話的人。

楊恕笑了:“所以,你需要忠心耿耿的軍隊,以及縣城。”楊恕一眼就看明白了,想要有軍隊震撼乃至鎮壓流民造反,就不能依靠流民組建軍隊,唯有丹陽土著的軍隊才能忠心放心。想要丹陽有個穩定的大本營,丹陽縣城就算不控制流民進入,也要保證大部分丹陽土著長期住在縣城內,因此,丹陽的土著就不能滲透到各個流民當中。這兩者都決定了丹陽縣不可能把丹陽土著分散到整個丹陽的各個環節。

“幾年後或者可以,現在絕對不行。”胡雪亭道,幾年後人心穩定了,就毫無問題了,最初的幾年是最危險的時候。

“滲透到了流民當中,只不過給暴民送人頭而已。”楊軒感笑道,他多少還是處理過軍務的,知道流民和暴民只是一線之隔,一旦黑化,那些處於流民之中的官府人員,會立刻被暴民是撕成碎片。

“忽然進入太多的人口,缺乏處理經驗。”胡雪亭道,丹陽需要符合時代的,和普通百姓善良百姓刁民打過交道,有豐富經驗的官員,這絕不是沒有官府經驗的丹陽百姓可以在突擊培訓後勝任的。

“丹陽縣目前還能應付外來的流民,但是隨著天氣轉暖,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進入,丹陽縣的穩定就會壓倒一切。”胡雪亭道,現在是和流民轉為暴民的拼速度,官員迅速到位,穩定局勢,就能避免血腥。

楊恕點頭:“我和吏部打招呼。”司徒府本來可以直接支援一些人手給胡雪亭的,但是……楊恕看看冷冷清清的書房,司徒府的精英人員已經盡數派了出去。

大隨各個門閥被屠戮後留下的空白地帶實在太多,司徒府同樣缺乏人手。

……

開春之後,歷來都是吏部根據各個官員的考評,重新調配職務的時間。不少想要換個好地方的人,就會非常熱誠的進入吏部衙門,四處拉關系,渴望能夠上一個臺階。吏部衙門自然是人滿為患,處處都是笑瞇瞇的稱呼“張兄李兄”的聲音。

但今年的吏部有些不太一樣。

吏部的大門口,擺著一張案幾,案幾後,拉著長長的橫幅:“丹陽縣官員意向簽約處”。

胡雪亭用最溫和的微笑,看著每一個進出衙門的官員。“帥哥,想要調動位置啊,來丹陽啊。”“帥大叔,想要升官啊,來丹陽啊。”“過來看看,丹陽是個好地方!”

被招呼的官員瞅瞅胡雪亭,立刻擠出了更溫和的微笑。

“誤會,誤會,我只是來這裏找老朋友拜年的。”那官員看著衙門內一個官員,大聲的招呼,“老李,終於見到你了,新年哈,新年好哇!”那被招呼的官員左看右看,認錯人了?

“我對目前的工作崗位充滿了熱情,五十年內絕對不考慮調動。”那官員的臉上光輝燦爛,神情肅穆,愛崗如家。

“我爹說了,給我算過命,離開了洛陽肯定活不過三年,所以我絕不考慮洛陽外的職務,真是抱歉啊。”某個官員一臉的無奈,愛莫能助啊。

你丫的信不信本座立刻讓你嗝屁!

胡雪亭看看冷清的案幾前,看看緊緊貼著角落走的各個官員,以及明明想要來吏部,看到她之後立馬掉頭去了其他部門的官員,深深的悟了。

“廣告不夠!好酒還怕巷子深,不吆喝,誰知道我這是在招聘呢。”胡雪亭深刻反思,沖附近的吏部小吏和仆役勾手指,“你們幾個過來!”

片刻後,肅穆的六部衙門傳來了敲鑼聲。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過來看一看啊!”

“你忍心蝸居在沒有花園的宅院中嗎?你忍心你的老婆和你奮鬥一輩子,還不能綾羅綢緞嗎?你忍心你的孩子空有才華,卻不能上名校,只能每天看著老秀才讀論語嗎?丹陽!丹陽才是你實現夢想的地方!”

“加入我們,待遇從優,包吃包住!開局只有一把大砍刀,一只禿毛筆,一切全部靠你的雙手!收入沒有上限,只有超越!海景大套房!極品美女!超級帥哥!汗血寶馬!五芳齋種子!和豆腐西施握手,和蠶絲仙子吃飯!一切都不是夢想,一切都不是距離!只要你敢拼一秒,換你一生奇跡!”

“你是否已經對小衙門的發展空間感到窒息?你是否已經懷有太多的才華無處施展,幾乎爆破了胸膛?無論天涯海角,只要能夠發揮你的才華,你就義無反顧?那麽!來吧!來丹陽吧!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將門書香子弟,只要是個人,丹陽歡迎你!”

鑼鼓隊所到之處,胡雪亭熱切的看著一群官員們,這麽好的的待遇,沒道理不跳槽到丹陽了吧。

“你,說的就是你,跟我去丹陽吧!”胡雪亭歡快的指著一個個路過的官員。

那些官員像被獵人追趕的兔子一般,嗖的就躥進了最近的衙門,堅決不再街上出現。各個衙門的官員憤怒了,你們為毛躲到這裏來!不知道這會招惹胡雪亭到我們衙門嗎?

避難的官員們板起臉:“誰忒麽的招惹胡雪亭了,本官是來辦事的!順便問一下,你這是什麽衙門?”

胡雪亭在六部衙門門外晃悠了半天,就是沒有遇到一個官員肯報名去丹陽縣的。胡雪亭驚訝極了,沒道理啊!

嗖!

胡雪亭躥進了一個衙門。

那衙門中的官員們傻眼了,你丫來幹什麽?

避難的官員們驚恐了,追進來了?

看胡雪亭眼神兇狠,嘴角抽搐,手指一張一合,難道看中誰就強行拉走?一群官員膽顫了!

考慮到胡雪亭和楊恕和高穎,以及吏部尚書的密切關系,胡雪亭隨手一指,很有可能決定一個官員的未來前途。各個衙門的官員們玩命的忙碌,堅決不露出一絲的空閑樣子,不然誰知道會不會被胡雪亭抓去了丹陽。該死的,剛過完年,沒事可幹啊!那就把整理桌面,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再放進去,一口氣整理一百遍!

胡雪亭銳利的目光,從一個個官員的身上掃過。一個個官員玩命的忙碌,死也不敢看向胡雪亭,說不定和胡雪亭對上了眼睛,笑了一笑,或者對視十秒,胡雪亭就以為他有心要去丹陽,然後一棍打暈拖走呢?

“老張,這件事可不能這麽辦,牽涉幾千萬百姓啊。”某個避難的官員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個衙門官員,眼睛不住的眨。哥兒們,幫個忙!要是被胡雪亭以為他閑的到處走,肯定抓了他去丹陽。

那個衙門官員怒視避難官員,須發皆張:“真是因為牽涉到幾千萬百姓,怎麽能不慎重從事!”不配合也不行啊,要是被胡雪亭知道我閑的要剝手指甲,肯定抓了我去丹陽啊,互惠互利,互相幫助吧。

衙門中,一堆官員雙目炯炯焦頭爛額的批閱著公文,幾個官員一路小跑的遞送或尋覓著文件,頭發亂了都來不及整理,好幾個官員為了國家大事爭吵的面紅耳赤。人人都為了大隨,忙得額頭見汗。

胡雪亭的眼神直上直下的掃視,就好像在人群中尋找獵物。各個官員更玩命的忙碌了,為了國家大事爭吵的官員都要擼袖子開打了。

“原來如此啊。”胡雪亭終於知道為毛沒有官員願意去丹陽了。“唉,失誤了,品級太低了。”看這裏的官員,個個都是六品以上,怎麽可能去最高只有七品的丹陽縣呢?必須找七八(九)品小官聚集的地方。

“你!”胡雪亭隨手揪住一個最近的官員。衙門內正面對著胡雪亭的,側面對著胡雪亭的,背對著胡雪亭的,全部神奇的發現了胡雪亭的動作,心中一齊激烈的顫抖,終於開始抓人去丹陽了!

被抓的官員都結巴了:“我……我……我有高血壓糖尿病暈車暈血暈高,家裏有八十歲老母,一個月的嬰兒……”

誰管你亂七八糟的。

“七品以下的官員都在哪裏?”

那個官員驚恐的神色陡然成了驚喜,飛快的道:“七品以下官員都在家待著啊。”別以為所有官員都有資格到吏部跑官,七品以下這種小官員連進吏部跑官的資格都沒有,隨便找個縣令跑官還差不多。

胡雪亭用力點頭,轉身就走:“來人,跟著我去住宅區!”

看著胡雪亭離開,被揪住問話的官員啪嘰倒在地上,幸福的微笑著。“我沒事,哈哈哈,我沒事!”

爭吵的,忙碌的官員們都松了口氣,癱倒在椅子上,總算躲過去了。一直為了幾千萬百姓的利益爭吵的兩個官員停止了爭吵,汗水蹭蹭的冒了出來,濕透了棉衣。“你貴姓啊?”吵得太有默契了,必須斬雞頭燒黃紙,結為異性兄弟。

官員住宅區內,鑼鼓喧天:“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過來看一看啊!”

住宅區內靜悄悄的,所有宅院門窗緊閉,一點聲息都沒有,任由鑼鼓震天的響,就是沒人出門看熱鬧。

不少人趴在門邊,透著縫隙小心的張望著,有人問道:“走了沒有?”

“噓!”被問得人緊張極了,又看了半天,果然沒人,這才松了口氣,靠著門板喘氣。“走了,真的走了。”

“為什麽,你就不去丹陽呢?”家人問道,雖然丹陽縣只有七品的上限,發展空間幾乎為零,但是,有點也很明確,丹陽現在缺少,不,一個官員都沒有!誰早早的去了官員,很有可能就得到了七品縣令的職務。

“老爺不過是八品小官,若是得了七品,一來怎麽也是晉升了,二來雞頭鳳尾,怎麽也比在大衙門墊底的好,三來胡雪亭缺乏親信,其在楊司徒心中的地位又不斷地上升,將來前途無限,早早的跟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家人不解的問道,有背景的,職務高的,自然看不起作為公主封地的丹陽縣,但是,對沒有背景的小戶人家或者小官員來說,也不能說不是一個升官發財的捷徑,為何大家都要避著胡雪亭走呢?

老爺笑了:“這就是為什麽我是官,而你不是的原因。”

“別看跟著胡雪亭好像有很多好處,只要有一項缺點,就足以讓天下所有腦子清醒的官員避而遠之。”

家人納悶了,試探著問道:“殺人魔王?”

老爺搖頭:“胡雪亭再怎麽嗜殺,只要在胡雪亭手下老老實實幹活,不貪不腐,勤勤懇懇,她也不會隨意殺了我。”

家人再次小心的問道:“因為胡雪亭沒有文化?”胡文盲天下皆知,要一個飽讀詩書的人投靠一個文盲,實在是有些屈辱了。

老爺搖頭:“文人風骨,不是表現在官場上的。胡雪亭不識字,恰恰是我等存在的價值,我等若是去丹陽縣,定然會被胡雪亭以為上賓。”文盲想要做大,自然要把文化人供起來。

家人又問:“是因為胡雪亭是個女人?”自古以來男尊女卑,要男人做女人的下手,實在是大忌諱。

老爺笑了:“胡雪亭又不是第一天為官,可曾見到她的下級都跑了?大隨有女官,做女官的下級,又有何妨?身在官場,只看官服品級,誰在意上級是男人女人,還是一只猴子呢。”

家人有些不解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為了什麽?

老爺斬釘截鐵:“因為胡雪亭是奸臣!”

“從這幾年胡雪亭的行徑看,她逃不出酷吏貪官佞臣的稱呼和定位。嘿嘿,大隨英雄榜倒數第一,親友團包攬了倒數前十,這不是奸臣,還有誰是?”

“自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願意投靠胡雪亭,誰就是自甘墮落,誰就是臭名昭著,誰就是給祖宗抹黑,誰就是連累子孫後人!”

就算自己不要臉了,就算祖宗墳墓被人唾罵也無所謂了,也要考慮子孫後代啊,頂著奸臣兒子奸臣孫子的名頭,做人都有難度,做官更是別想了。

“孔聖人的後代再怎麽偷雞摸狗殺人放火卑鄙無恥,都能沾祖宗的光,弄個官做,那些貪官汙吏的後代,還有誰留在世上?”老爺嘆息,名聲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啊!”家人盯著老爺背後慘叫。老爺驚恐的回頭,看到門縫中,一只兇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嘭!”門板被踢飛,露出胡雪亭的身影。

“胡……胡……”那一家人顫抖了,胡雪亭太卑鄙了,躲在門外聽他們說她壞話!完了,全家都要死了!

“原來如此。”胡雪亭懂了,上層的高官不在意名聲,只在意能力,下層的官員沒有能力,只能在意名聲。在大隨朝官員中,高官和下層官員對胡雪亭的評價,竟然是截然相反的。

“不就是名聲嗎?那太容易了。”胡雪亭哈哈大笑,消失不見。

“沒有砍死我們?”“祖宗保佑啊!”“快去燒香!”

……

洛陽街頭。

一個漂亮的女子穿著白衣,在街上跪下,悲戚的哭著:“各位善良的百姓啊,救救我吧。”

一群人圍了過來,一瞅那白衣女子背後躺著一個人,身上裹著草席,立刻就懂了。

“唉。”有人長長的嘆息,這是要賣身葬父了。其餘人也是於心不忍,世道艱難,總有人運氣不好。

果然,那個女子淚水順著美麗的臉龐流下:“小女子來自長安,到洛陽來投親,沒想到家父得了疾病,就這麽過世了,小女子身無分文,不想我父親只能扔在亂葬崗,只求仁善長者伸出援手,讓我父親得以安葬,小女子願意賣身為奴,永不後悔。”

看著那美麗的臉,以及清澈的淚水,好多人感動了,必須幫一把。

“姑娘,你需要多少銀子?”有人問道,做好事有好報,這裏這麽多人,每個人給一點銀子,稍微幫一把,說不定就能改變這個可憐的女子的命運了。

一群路人點頭,大家湊一湊,還是可以的。

那白衣女子看著善良的人,感動極了,燦爛的笑道:“一千兩!”

一群人停住掏錢包的手,詭異的看白衣女子,你丫再說一遍!一千兩?洛陽城一畝上好的田地才十幾兩,買個豪宅才百餘兩,張儀同四品官夠大了吧,一年才200兩俸祿!你丫竟然要一千兩!這是賣身葬父,還是等著泡高富帥啊!

一群路人看白衣女子的眼神立刻就變了,這麽明顯的圈套,要是再跳下去,那已經不是腦殘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只要一千兩,我就願意賣身為奴,永不辜負恩公。”那白衣女子哭泣著。一群路人點頭,哭聲比人笑都好聽,一定是專門釣凱子的。

“唉,好可憐啊!”有人長長的嘆息,“這一千兩銀子,我給了。”一群人回頭看高富帥的白癡,誰家爹娘上輩子缺德,生了個狗屎一般愚蠢的孩子。

一瞅,一群人百感交集,狗屎一般愚蠢的家夥竟然還是胡雪亭?

“我大隨國富民強,萬國來朝,卻有百姓依然窮苦,竟然要賣身葬父,這是我大隨的恥辱,這是本官的恥辱!”胡雪亭一身白衣,腰間系了一根翠綠的腰帶,披著大紅的披風。

一群路人急忙散開,這要還不懂,腦子就有病了。

胡雪亭45°角看天,沒找到太陽,該死的,陰天,沒太陽,算了,隨便找個方向拉倒。“本官願意出銀子,讓你父親好好的安葬了,然後,拿了銀子,回老家好好的生活吧。”

胡雪亭揮手,身後幾個仆役擡出了一個大箱子,打開,裏面全是銀子銅錢。

那白衣女子感激的撲倒胡雪亭的懷裏,放聲大哭:“嚶嚶嚶,多謝恩公。不知道恩公高姓大名?”

胡雪亭望著遠處的天空,拍拍懷中白衣女子的肩膀:“我叫胡雪亭,來自丹陽,我做好事,從來不求報答。”

“多謝胡雪亭胡恩公!”白衣女子大聲的哭泣著,幾個字清清楚楚的傳了出去。

人群中有人大聲的叫:“胡雪亭胡員外郎是個好人啊。”有人響應:“胡雪亭胡員外郎善良正直啊!”

一群路人默默的看著胡雪亭,只覺這麽低級的托兒,要多麽的不要臉,才會肆無顧忌啊。

“胡某且與你去找塊好的墓地。”胡雪亭輕輕的扶住那哭泣的白衣女子,送上了馬車。幾個仆役動手,將那草席和屍體擡上了第二輛馬車。

一群路人死死的盯著那草席和屍體,就不信你丫躺在冰冷的地上裝屍體,還能一動不動的。果然那具屍體很沒有職業操守的不小心的動了一下。

一群路人鄙夷極了,渣演技,渣劇本,渣套路!

胡雪亭的馬車遠去,依然有人大聲的叫著:“胡雪亭胡員外郎真是好人啊,你說,是不是?”

一群路人看著那幾個就要揪著人的衣領,挨個問的托兒,急忙大聲的道:“胡雪亭胡員外郎真是好人啊。”“沒想到胡雪亭胡員外郎是如此的善良,我都要哭了。”“是啊,我已經哭了!”

來的晚了的路人們驚訝的問著:“胡雪亭又殺人了?”

“殺個P!”有托兒厲聲道,“剛才胡雪亭胡員外郎就在這裏,一擲千金,幫助一個賣身葬父的可憐女人,不是我瞎說,他們全部看見了!”伸手指其他路人。

一群路人瞅瞅幾個托兒含著殺氣的眼神,賣力的點頭:“就是啊,我們都看見了,胡雪亭真是善良啊,隨便就拿了一千兩幫助可憐人啊。”“我們都誤會胡雪亭了,胡雪亭其實是個非常善良的人!”

來了晚了的路人們驚訝極了,胡雪亭竟然是好人?

遠去的馬車中,白衣女子伸出手:“給錢。”胡雪亭瞪她:“你竟然敢開價一千兩!”白癡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天價!

白衣女子瞪回去:“我要是開價低了,真被人買了怎麽辦?”看那群路人當中,好幾個服裝華麗,要是開價十兩八兩,甚至一百兩,說不定都真的被人買了。

“作為碧玉閣的頭牌,我怎麽可能只值一百兩銀子!”那白衣女子傲然道,堂堂碧玉閣的明致,每次陪客人說幾句話,彈個曲子,都要幾百文錢的,那一天不是隨便賺個幾兩銀子,一百兩銀子隨便就有了。

“還有,你該磕頭的,竟然改戲!”胡雪亭不滿,哪有撲上來哭的。

“神經啊,要是磕破了皮,你賠我啊!”明致打死不幹。

……

第二天。

某個酒樓內,胡雪亭坐在大堂正中,吃著酒菜。附近空蕩蕩的,別說人了,桌子都沒有一張,其餘客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明致端著一盆熱湯,慢慢的走近,到了胡雪亭身邊,忽然腳下一滑,一盆熱湯對著胡雪亭的臉就潑了過去。

胡雪亭嗖的一扭,就躲過了熱湯。然後,胡雪亭怔住了,明致怔住了。

明致怒目胡雪亭,說好了潑你一臉湯水的,你躲個毛啊!

胡雪亭尷尬,自然反應啊!身為頂級高手,別說一盆熱湯了,就是一只蚊子飛過來,都會自然反應躲開的。

明致繼續怒目,現在怎麽辦?

胡雪亭沈默,瞅瞅周圍,一群食客都盯著桌面的菜肴,堅決不看胡雪亭,這麽寬的地方,楞要靠近胡雪亭,還要往她臉上潑湯水,假的太過分了,萬萬不能摻和進去。

胡雪亭放心了,他們都沒有看見,就假裝你潑了我吧。

明致眼角抽搐,柔聲道:“這位客官,我剛才不小心把熱湯潑了你全身,真是對不起。”

胡雪亭掏出手帕,在一滴熱湯都沒有的衣服上抹著,淡淡的道:“不要緊。”

明致繼續背臺詞:“哎呀,這件白色裘皮大衣,整個洛陽只有三件,至少值得三千兩!被我弄臟了,這可怎麽辦?”

胡雪亭溫和的道:“不要緊,回去洗一洗就好。”

明致都要哭了:“這湯水中都是油,潑在裘皮大衣上,洗不幹凈的,這三千兩銀子的衣服就報廢了,我怎麽賠得起啊。”

胡雪亭更溫和了:“啊,你看錯了,這件裘皮大衣是淘寶冒牌貨,其實只值得三文錢,我穿了七八年了,折舊後大概也就一文錢了。”

明致繼續哭泣:“那我賠你一文錢吧。”伸手在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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